印度新冠疫情低死亡率引发的思考

虽然目前新冠疫情已经得到了一定控制,但长期以来都会是一个令全球头疼的大问题。其感染速度快,各国死亡人数不断上升,然而在印度,疫情的死亡率却相对来说很低。

截至5月9日,印度的新冠病毒确诊人数为41472多例,死亡人数为2109,对比同时期的欧洲,印度的死亡率也是明显地低。

印度低死亡率背后的谜团

不可否认的是,在全球疫情热点地区,印度仿佛一个例外。国内各大城市病毒感染死亡率远远低于同时期的欧洲其他大城市。这一点很难不让人疑惑,越来越多人也开始探寻这一谜团的答案。

了解一个地区疫情死亡情况的一个方法便是观测死亡人数在当地翻倍所用的时间。

举例来说,在印度疫情开始严重后,死亡人数翻倍所花的时间是九天。

4月25日,印度报告的死亡人数为825例,而4月16日,这个数字为之前的一半。

在纽约,从400 多例翻倍到800多例所花费的时间要短得多,仅仅为两到三天的时间。

诸多公共卫生领域的专家认为,印度这次比较坚决的强制居家隔离措施是控制疫情的关键。

印度的封城政策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之久的时间,使得该国死亡率一直控制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平。

也有人认为,印度的青壮年占据国民人口的很大比重,在这次疫情中,中老年人受到感染而死亡的概率更高一些,所以印度的死亡率比老龄化更高的欧洲要低得多。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认为,在印度存在一种病毒性更小的病毒株,加上印度的天气炎热而使病毒的传播受到了影响。

但是目前这两种说法都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持。而事实上,在印度治疗新冠病毒重症病人的医生说道,在印度肆虐的新冠病毒的毒性和世界其他范围内病毒的毒性并没有多大差别。

印度是疫情的“局外人”?

美籍印裔的外科医生Siddhartha Mukherjee对记者说道:“印度的死亡率这么低,是一个谜团,但是我相信造成这个谜团的部分原因是我们并没有做足够的测试。如果我们测试的人数足够多,也许我们就知道答案了。”

他所指的测试包括两种,一种是当前被感染者的诊断测试,一种是发现是否有人曾被感染但又康复的抗体测试。

另一个问题是,印度是否比较准确地记录了所有因为新冠病毒而死亡的人数。

大多数被病毒肆虐的国家都不可避免地存在死亡病例未被报道的问题。

研究过12个新冠病毒感染比较严重国家的死亡数据后,纽约时报发现,仅仅在3月份就有最少40000例死亡人数未被统计进入官方数据。

因此,也有专家认为印度因新冠病毒死亡的病例并没有全部被统计。

多伦多大学的Prabhat Jha 教授认为,因为在印度大多数病例都是在自己的家中死亡,并且在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病人在家中死亡,因此印度的统计数据有很大的问题,至少检测系统需要一个新的形式。

在印度,整体而言,依旧有大约80%的因病死亡发生在家里面,包括因疟疾和肺炎感染而死亡的人。而医院更多报道的是产妇的死亡、突发性冠心病和意外死亡。

在印度还有很多人,虽然在医院里面受到医疗照顾,但是依旧在返回家中后死亡。但是新闻媒体所统计的数据一般都是医院的数据。

如此看来,在新冠病毒肆虐期间,仅仅统计医院所报道的死亡数据是远远不够的,得到的结果必然不准确。

如何才能得到真实的死亡数据?

有人提出可以通过火葬场和墓地的葬礼中来估算死亡的人数,但实际同样不可行。

因为印度的国情不一样,许多死者都是在广阔的乡村中被火葬,能在殡仪馆被火化的只是小部分人。

同时,印度还并没有医院里新冠病毒死亡人数大幅度激增的报道,这样人们对于疫情死亡人数的重视程度就不够。

由于缺乏一个强有力的公共卫生监测系统,印度的一些专家认为,可以利用手机来帮助记录并监测是否某地区存在不正常的感染以及死亡人数激增的情况。

如今,印度有8.5亿手机用户,而他们也许可以听从建议,用手机来上报当地村庄不正常的死亡案例。进而专家可以深入当地家庭或者村庄来调查和确认实际情况。

在印度,统计死亡人数一直都是一门不精确的科学。

印度每年有一千万上下的人会死亡。“百万人死亡研究”(The Million Death Study)发现,在印度,每年有很多的死亡人数被高估了,比如因艾滋病死亡的人数;还有一些被低估了,比如疟疾的死亡人数。

而据印度政府自己承认,印度只有22%的死亡是经过医学鉴定的。

然后问题来了,如何判定死亡病例是由新冠病毒引起的。

一些印度的医生认为,在印度有许多新冠病毒感染者死亡前并未受到监测或治疗。

同时,误诊也是一个大问题,相当多的死亡并没有被诊断出真正的原因。

Jean-Louis Vincent 是一位比利时的重症监护医学教授,他说道:“包括印度在内的许多国家对于新冠病毒的报道都严重不足。”

而在这个时期,一些人死前也许有发烧或者其他的呼吸系统疾病,会被怀疑是得了新冠病毒,但也许导致其死亡的完全是另一种疾病。

“感染,有时甚至是比较轻微的感染,都可能导致死亡。如果没有进行足够的测试,那么我们可能会将由于其他原因导致的死亡归因于新冠病毒,也有可能忽视掉新冠病毒在导致死亡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这就是为什么1918年西班牙流感造成的死亡率差异如此之大的原因。”

但同时,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便是,大多数的国家政府都害怕过大的死亡数字在社会中引起恐慌,这也是因病毒导致的死亡人数报道不足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掩盖大规模的死亡。印度同样也不例外。

印度的死亡数据可能确实不准确,并且也没有能力正确诊断每一位新冠病毒患者,但是,现在就断言印度已经逆转了疫情的趋势还依旧为时过早。

我们也期待印度政府新的行动和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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