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疯女人的回忆

有关疯女人的回忆
过年回老家没见到小妗母,她被送到精神病院了,我的心里五味杂陈,难过极了。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她的书架前,再也无法克制,任由泪水冲刷下来。生活为什么如此的苦涩呢?她虽然是我妗母,但是年龄和我相差无几,在我心里她一直是我的小伙伴,可是曾经的小伙伴现在已经变成了疯女人。

看着书架上妗母为表弟买的《窗边的小豆豆》、《鲁滨逊漂流记》,也有她自己看的书,《一个人的村庄》,《明朝那些事系列》,《金庸笔下的女性》,《在这薄情的世界里深情的活着》等等,还有无数《读者》,几乎每一期。还记得在上学时,因为囊中羞涩,常常接受妗母馈赠的《读者》,每期杂志下来,她都会买来品读,然后传给我看。兴致来了,还会分享感悟,她会经常沉浸在语言的魅力中。有一次,妗母给我读《读者》的卷首语,现在依然记得她咀嚼第一句“心灵的平静来自智慧美丽的珍宝”这句话的样子,眉开眼笑,高兴的像个捡到钱的孩子:“你说这句话写的多好呀,也很有道理呢,没有大智慧,修为不到,是不可能达到心灵的平静的。句子很美丽,这些大家是怎么写出来的呀?”而后妗母的眉头突然骤起来了,她问我:“哎,你说这句话有语法毛病吗?”时隔多年,这个画面一直在刻在我的脑海里。那是和妗母一起分享阅读的乐事。妗母所在的那个村子有书架的人家我是没有见到过的,妗母是唯一一个在自家配置的了书架,而且满是她爱读的书。

妗母有了孩子之后,家里地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小舅因为生意忙,总是年初一早上赶到家,妗母在年三十就会把所有的好吃的准备好,再包上很多的饺子,等待自己心爱的人回来。有一次,我看她一个人忙碌的包饺子,实在不好意思只顾自己看春节联欢晚会,就凑过去帮忙。结果刚包两个饺子,妗母就不让我包了,她嫌弃我包的难看,担心我的饺子和她的饺子混在一起,影响她的形象。只好作罢,妗母安排我把外婆家的大院子扫一遍,手艺差,只好干粗活啦。

世事无常,命运总喜欢和人开玩笑,妗母平静的生活在前年结束了。小舅背叛了家庭,带着别的女人,抛弃妻子的远走高飞了。三年没再和家人联系,妗母由刚开始的平静到焦虑,最后沉底精神崩溃。

为什么那个想过平凡日子的女子总不能如愿,遇人不淑,无法平静?呆望着书架,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妗母早日康复,过上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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